杨笑天教授:日本禅僧中国修行体验谈
释戒嗔2021-05-03 21:38
简介日本禅僧中国修行体验谈 杨笑天根据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关于加强三国佛教交流的精神,由中国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联络委员会和日本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共同发起,由河北赵县柏林寺和日本日中友好临黄协会联合举办的第三次中日禅僧互换交流活动,于2001年10月1日至..
日本禅僧中国修行体验谈
杨笑天
根据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关于加强三国佛教交流的精神,由中国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联络委员会和日本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共同发起,由河北赵县柏林寺和日本日中友好临黄协会联合举办的第三次中日禅僧互换交流活动,于2001年10月1日至10日在河北省赵县柏林寺举行,获得了圆满成功。
根据双方的协议,中日禅僧互换交流活动自1998年开始举办,迄今为止已经举办了三次。第一次是由日方派遣七名禅僧到河北省赵县柏林寺体验修行生活,第二次是由柏林寺派遣五名僧人分别到日本临济宗的相国寺、东福寺和曹洞宗的永平寺体验修行生活,此次又轮到由日方派遣七名禅僧来柏林寺体验修行生活。
参加此次交流活动的日本禅僧分别为日本临济宗相国寺僧堂的小林和久、藤田照禅,临济宗德源寺僧堂的加纳雄二、小松普门,曹洞宗永平寺僧堂的松永善弘、藤村宣孝、安彦智峰。他们回国后,各自写下了参加此次修行体验的感想文章。为了使广大读者了解他们在中国修行生活的体会,特将这几篇文章整理编译出来,以饷广大读者。
临济宗相国寺僧堂小林和久:
由于日本禅僧第一次来华体验修行时已经体验过了常住的日常作务,所以,这次的体验修行是以坐禅为中心来安排的。
上午坐,下午坐,晚上坐,三天的坐禅修行,其严格不亚于日本的腊八大摄心[1]。我曾担心,要是持续坐八天,有人的腰腿会出问题。
坐禅修行的方法,中国和日本有很不同的地方:
一、对坐姿无任何要求。在止静的过程中,即使背伸不直,或随便换腿,也不会受到警告。
二、警策的程度,并不是把打瞌睡的人打醒,而只限于从打磕睡的人面前走过,以唤起他精神集中。
三、两炷香之间的经行,是围着禅堂中央的圣僧像快走十五分钟左右,用于充分解除腰腿的疲劳。在经行的当儿可以去东司(上厕所)。
这三天的坐禅修行,我感觉与日本临济宗僧堂大摄心的形式大致相同。不过,在 “好好打坐”这最重要的一点上,中国与日本不同的地方,就是任凭行者勤怠,这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国民性。
这次,我们参加了一些特别活动。10月1日一到柏林寺,就参加了寺里的中秋晚会。七名日本僧人作为来宾坐在第一排。桌上摆满了各种色彩鲜艳的糖果和月饼。大家一边喝茶吃糖果,一边观赏唱歌和表演。我也代表日本僧人,唱了一首在中国也很受欢迎的《北国之春》。日本的寺院在中秋节也要举行“明月祭”,这让我再次体会到日中文化的共通性。我们与中国的信众和僧人一起吃,一起唱,高高兴兴地度过了一个幸福的中秋之夜。
第六天我们参加了南宫市普彤寺观音像开光法会。这个寺院当初仅存一座汉代佛塔,伽蓝已荡然无存,住持和尚忧心于此,发愿复兴,每日以一个馒头充饥,以精进、绵密的行持教化众生,将近十年,才有了这个观音殿落成开光法会。听了介绍,我钦佩赞叹不已。因为,在日本有檀家制度,多数寺院都是请檀家共同捐助来修复伽蓝的,所以,这个普彤寺住持和尚的禅骨,令我们七位日本僧人对当今日本佛教的安逸体制有所反省,深受教育,刻骨铭心。
第七天由我们来制作日本料理供养大众,这个修行对我们日本僧人的和合团结,对日本曹洞宗与临济宗之间的亲睦非常有益。做出来的日本料理,由于佐料不全,味道肯定不如我们所喜欢吃的那样好,但是中国僧人们却认为很好吃,很多人都添了菜,菜几乎全吃光了,令我们非常高兴。
寺院还安排我们各植了一棵柏树,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一句“禅源一脉,柏子千秋”,作为来柏林寺修行的纪念。我愿今后经常到柏林寺去看看自己种的这棵柏树长大成材的样子。
柏林寺确实很有魅力,那里人品出众的僧人确实很有魅力。
在最后第八天晚上,日中禅僧开了交流座谈会,话题是介绍各自的寺院。本来打算详细介绍一下相国寺僧堂,但讲着讲着走了题,实际表演了一下我们托钵时候是怎么喊“HO~~”的,大家反应很热烈,倒让我不好意思了。中国人表达思想很直率,如果对你所讲的有共鸣或感动,就会马上拍手。这也让人感受到了中国人的国民性。
有很多中国僧人很关心日本僧堂的实际情况,提出了问题。但很遗憾,由于时间关系没能充分回答。
在送别会上净慧法师讲到了中国佛教界所面临的问题,令人痛感“禅源一脉”的日本禅宗应该尽可能地伸出援助之手。
在有限的条件下,柏林寺的大德法师们给我们精心安排了短暂的九天修行生活,内容丰富。衷心感谢中国佛教协会、日中禅僧互换交流事务局等有关各位的法爱。
今后为了日中佛教界的交流,为了相互信赖的纽带更加发展壮大,我们七个人一定要尽菲薄之力,为报“禅源一脉,柏子千秋”之恩而精进努力。
相国寺僧堂藤田照禅:
与柏林寺来日本体验修行的觉海师和门富师在相国寺僧堂朝夕共处,是去年六月的事了。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彼此的身份会倒过来。看了上次来中国体验修行的日本僧人的报告,觉得对此行不必担心,反而在想,能住持赵州禅师宿缘之地的净慧法师是怎样一个人呢?能和海师、门师再见吧!怀着这样的憧憬踏上了旅途。
从北京机场乘车到达柏林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用过药石后,去参加寺里的中秋晚会,而且是坐在第一排头等席上。僧人和居士们依次表演,或唱歌或奏乐,令人想起了日本僧堂的冬至之夜。我们的团长也高唱了“北国之春”。散会后,领我们到各自的房间,里面有抽水马桶、淋浴和宽大的床,很清洁。环境这样难得,可以安心地消除旅途疲劳了。
从第二天开始,早上四点半开定,五点上殿,从《楞严咒》开始,有很多经都是熟悉的,但要是照着经本跟着读,还是有点跟不上。诵经有好几种节奏,听起来宛如佛教音乐。途中,一边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一边从大殿出来在前面庭院里经行,那种绵延不断的反复称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上完殿,直接去斋堂过堂。小米粥让人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江户时代的贫苦农民,但味道却好吃得令人惊讶。饭后,从常住那里领到了一套跟柏林寺僧众一样的服装。不知怎的,换上了中国僧服,心里也踏实下来了。午饭和晚饭是自助餐形式,有米饭、汤、炒菜等四种,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八天的菜中我最爱吃的是烧茄子,还有那种松散的米饭,好吃极了,好像吃多少都没够似的。午饭后,监院明海师带我们参观了寺院,占地面积很广大的伽蓝已经整备得很好,环境没得说。还有两所殿堂正在建设,虽然相当高,但脚手架却都是用竹子搭起来的,令人惊叹。赵州塔堂堂地耸向云天,仿佛古德的威严重现。然后去上晚殿,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是药石。晚上七点十五分开始坐禅,二炷香,佛学院的学生也一起坐,单上都坐满了。不过,禅堂中没有日本禅堂里那种脊背挺直、纹丝不动的氛围,好像是各随自意,怎么舒服怎么坐。一炷香坐完了,就围着中央的圣僧像,按同心圆的轨迹来经行。还提供茶水,既为解渴,也为解困。
从第三天开始的安排是,除了早课、晚课和三餐之外,终日坐禅摄心,连续三天。坐定之后,心情就变得跟平时坐禅一样了。腿上还盖毯子,暖暖和和的,感觉很好。到了第五天,早课、晚课就可以发出声音跟着读经了。
第六天,清晨五点从柏林寺出发,跟净慧法师一起去参加普彤寺观音殿落成开光法会。法师受到了几乎是狂热的欢迎,不少人给法师顶礼。法会中,来看热闹的人都快把门挤破了。本来安排我们按日本方式也读一通经,这样一来只好中止,退殿时像逃难一样。用斋后,游览了赵州桥、小石桥、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然后回寺。
第七天是做日本料理供养大众。我们做了五菜一汤:红薯泥、红烧土豆、炒面、炒藕丝、豆腐炒香菇、菜汤。厨房又大又干净,任我们使用,与我们僧堂的厨房相比,让人羡慕极了。大概是因为酱油的味道与日本不同,菜的味道很难说是纯日本式的,但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大家一定会吃得很香。下午的活动是扫赵州塔、植纪念树。在大雄宝殿两侧新栽八株柏树,分别挂上写有各自名字的牌子,我深深祈愿,这些树一棵也不要枯萎,茁壮成长,同时,中国禅也能深深扎根大地,枝繁叶茂。
第八天我们游览了临济寺、隆兴寺、毗卢寺,目睹了中国佛教的历史和现状。晚饭之后,与柏林寺的大和尚、僧众、学僧一起开了座谈交流会,我们依次讲了在日本修行的情况,大家热情聆听,不时爆发出笑声,会开得非常好。
第九天上午,净慧法师请我们吃茶,给我们介绍了中国佛教界的现状。中国佛教的处境很严峻,这我们是知道的,但从法师那里听来,犹觉心痛。不过,也听说,秉承正法、能像法师那样随机应变地摄受信众的后起之秀已开始涌现,也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未来是光明的,一切从现在开始。
品味了最好的素斋,又在大雄宝殿和赵州塔前诵经之后,我们终于要告别柏林寺了。临别挥手之际,不禁眼眶发热。多想再多住几天啊!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感谢以净慧法师为首的柏林寺的各位法师,感谢关照我们的一切人。能有这样殊胜的佛缘,真是幸福。
独特的诵经音调如今依然能够吟唱,无忧无虑、和蔼可亲的笑容如今依然盘旋脑海。常青的柏子树现在正在茁壮成长吧。
临济宗德源寺僧堂加纳雄二:
这次很幸运,十月里天气也好,没有上次体验报告中所说的那种刺骨寒冷。
柏林寺占地面积广大,新建的殿堂坐落得井然有序。宿舍中安装了空调,设备之充分令人惊叹。早课、晚课、坐禅时,中国僧人态度认真,让我再次铭感:虽然国度不同,但对待修行的态度,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平时见面,他们都活泼爽朗,可以爽快地交流。
修行期间留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参加附近一所寺院的法会。虽说是一个局部,但让人体验到了中国地方佛教的现状。这所寺院叫普彤寺,坐落于距柏林寺乘车大约一个半小时路程的南宫市,有非常古老的汉代佛塔。寺院自1995年起,从仅存一塔的状态下开始复兴。这次是举行观音殿落成和观音像开光法会,我们到达时,人流涌动,鞭炮震响,人们围着净慧法师等柏林寺僧众,表示欢迎。仪式在观音殿前开始,致辞和剪彩一结束,观众们就朝观音殿涌来。于是,赶紧把殿门关上。法会就在这一片噪杂中进行。但是,开光的仪式刚一结束,殿门就被挤开了,村民门一起涌了进来,殿里一片混乱。事后才听说,很多人为了让自己家里的观音像能跟大殿里的观音像一起开光,事先都把像放在了大像的周围,仪式一结束,怕别人把自己家的像拿走,想赶紧进来收回,于是就乱套了。
净慧法师笑着说:“今天这还算好的呢。”
这种异常的狂热劲头,让我感到惊讶。
地方上虽说依然到处是贫穷的乡村,但我感到,对宗教的信仰之情,已经深深扎根在人们心底。
跟这所寺院一样,柏林寺也是从一座赵州塔开始,只用了十几年工夫复兴起来的,现在很多殿堂尚在建设中。这大概也是净慧法师惊人热情的结晶吧。这让我很感动,我觉得,自己虽然无法跟法师相比,但只要持之以恒地努力……
德源寺僧堂小松普门:
修行生活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但那里的环境和氛围与日本的修行道场有很大差异。这里与绵密得象套盒的边角丝丝相扣那样的日本道场不同,活泼的、洋溢着开放气息的修行僧们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的情景给人印象很深。寺内到处可以见到纯洁的笑脸,那种无垢的心境,在读经的时候也会表现出来,轻快、慈悲,仿佛能包容一切,精彩极了。平时或者送给我们药品和点心,或者教给我们寺里的一些规矩和生活的智慧,完全不在乎言语不通,与我们热情交往。另外,从日常规矩和常住的举动来看,自由奔放中隐含着严格的戒律,让人感到日本和中国的关系甚深。
这次修行的收获不可枚举,与其说是学到了,不如说是再认识来的更贴切。对于我们宗教家来说,必须珍惜的是那个无法形容、无法述说的心态。自己的修行,跟修行方法如何如何、跟与日本比是严格还是轻松无关,这一点通过这次与中国禅僧的交流有了一些思考。
在修行日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净慧法师与我们一起种了八棵树,对我们说:“随时可以来看这些树成长的样子。”安排这个活动是为了让我们对这次修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真让人感慨无量,诚惶诚恐。这八棵树是围着柏林寺的大雄宝殿种的,每棵上面都挂了一块木牌,木牌上有各自的名字和一句“禅源一脉,柏子千秋”。愿彼此的禅门都脉脉繁荣,愿此次修行成为我精神上的食粮,常常提起“庭前柏树子”的话头,日日精进。
曹洞宗永平寺特别僧堂安彦智峰:
这次,我能有殊胜因缘,作为日中禅僧交换交流团的一员,参加中国河北省柏林禅寺的安居修行,获得了无可替代的体验,所以,首先要向为此事而尽力的有关各位表示深深的谢意。
安居修行的僧人有百人左右,其中多数是在设于寺内的佛学院一边学习一边安居的比较年轻的僧人。他们一天的安排大体上是,早晚上殿,白天学习或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晚上坐禅。其间,早中晚三顿饭当然是要好好吃的,而大家也都很能吃。在第七天上我们有机会做了一次午饭供养大众,大家齐心协力做了五个菜。包括一般居士的量在内,要做大约一百八十人吃的饭,但量必须比永平寺标准的量要大。看到我们做的菜几乎都被吃光,心中有一种愉快的满足感。柏林寺能大度地把厨房提供给我们这些外来之人,真是令人感谢。
早晚上殿与日本相比真是大不相同,念经是中国式发音,当然听不懂了,而且都有音阶一样的调子,那种感觉与其说是象日本的声明,倒不如说象是在唱歌更为贴切。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包括为在家人回向等等,大约要一个半小时。虽然读经的形式与日本大不相同(佛经本身大多是熟悉的),但让人强烈感到的是,对诵经和礼佛的珍重态度都是相同的。
晚上大家停止工作,都去禅堂。入堂后先经行,但方法与日本不同,与永平寺就更不同了。大家甩着手,以比平常走路更快的速度绕着堂内的圣僧像做一定时间的顺时针绕行。后来听说,这是重视从动入静的转换——从经行到坐禅,道理可以理解。经行和坐禅之间有上茶,但跟日本一样,堂内不许谈笑。禅床靠着四壁摆放,约一米宽,蒲团是把方垫子折起来坐。我们穿着寺内统一的僧装坐禅(平常穿的服装),寺里也发给我们了直裰和袈裟,但袈裟只有法会的时候才穿。坐禅时当然也不穿袈裟。坐时用被子把腿子盖上,调息调心。因为是临济宗的寺院,所以是对面而坐。在昏暗的灯光里,周围归于寂静,大概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对面坐禅[2],我正好保持了一个适中的紧张感。通过坐禅,如实感到大家彼此都撤除了藩篱,融为一体。
如上时间之外,大家的活动各种各样,有的干自己的工作,有的与朋友们谈笑,其中有人嘴里哼哼着不知是经还是歌曲。与日本,特别是永平寺相比,感受不到纪律的严明,但也许正是由于这一原因,从大家时时向我投来的笑容之中能感受到一种纯洁无瑕的东西。这或许是我的先入之见,但却是来到这里最初所感受到的。那笑容中所隐含的秘密至今仍是个谜,这个谜在今后的僧堂生活里将作为一个大的命题而留存在我心里。
最后一天,我们得到了机会向堂头和尚(净慧法师)提问各种事情。他来过日本好几次,对日本佛教表示很有兴趣和理解,同时详细介绍了中国佛教的现状。其中,持续了十几年的“***”的影响对佛教的破坏超乎我们的想像,现在他正为修复和复兴而尽力。由于这个原因,以前的禅堂规矩已经失去,现在的规矩看来有很多都正在摸索中制定,可以看出有的地方参考了不少日本的规矩。包括柏林寺在内,中国国内的大部分寺院都是靠信徒的布施来维持,很难有固定收入。因为那是对某所寺院和该寺僧人的布施,所以,往往要受到该寺的名声的影响。而且能布施的信徒多是远在他方的经济发达的大都市的人。所以,若要建立日本那样的制度有很多问题和困难。此外还谈了很多其他的问题和对今后的展望。和尚百忙之中能爽快耐心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令人非常敬佩。
此外,能有机会和日本临济宗僧堂的人一起修行,彼此介绍各自僧堂的情况,也十分难得。其中,临济宗和曹洞宗之间的差异之多令人惊讶,不过,这是题外话,就省略了。总之,同一国家之内的僧堂尚且有很多不同,又何况异国他乡的僧堂呢?不过,尽管差异明显,但我们在那里所看到的中秋明月与日本则是完全一样的。同样,让我切实感到的是,我们同为禅僧,必须成为超越宗派和国界而照耀世界的存在。我深刻感到净慧法师所说的“将佛法传于后世是我们最大的使命”的分量,愿把这些经验作为今后精进努力的食粮。
永平寺僧堂藤村宣孝:
柏林寺的设施可以说十分完备。我们的房间都是单间(二至三人一间),有厕所、淋浴、床、桌子,还准备了暖瓶、杯子等等,还有暖气。观音殿里也有暖气,冬天的早晚殿就在那里上。其他殿堂,如上早晚殿的普光明殿、禅堂、鼓楼,也都建设得很好,可以接纳一般信众的大禅堂也正在建设中。听说,这里是从仅存一塔的情况下用了七年时间建成这一规模的,令人惊叹!柏林寺这些良好的设施和众多修行僧的生活如何来维持呢?是信徒们的捐助吧?能够如此地凝聚信徒的魅力是什么呢?肯定是方丈和僧人们的大功德力。这点在短暂的十余天中已经感受了很多,这是从方丈以下的柏林寺僧众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
我们到达的时候是10月1日,正好赶上庆祝丰收的中秋节,以方丈为首的柏林寺僧众和信徒们会聚一堂,表演了各种节目,所以,我们到此最先看到的就是他们爽朗的态度和笑容。这犹如一种鼓励,冲淡了我们的不安和紧张。
这十天里,柏林寺僧众始终一贯以温和、亲切、礼貌的态度教给我们各种东西。尽管语言不通,但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就禁不住高兴起来。我想这样的氛围就是柏林寺对我们最好的接待。他们为什么能如此地快乐,生机勃勃,悠然自得?对此也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释,但我觉得这是真心想学习佛教、学习世尊的教法的一种表现。我这十天所学到的东西不可用尺度来衡量,特别是那些修行僧的样子和生活方式,这种经验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取代的,它将对我今后的修行和人生给予巨大影响。
永平寺僧堂松永善弘:
这里的坐禅是以静和动为中心。坐禅时要注意自己的心理状态,先调整呼吸,然后有四个阶段:
一、发菩提心(为什么而坐禅的出发点)
二、般若正见(只有具有般若正见才能不入邪道)
三、息动观(静的状态。是与数息观和随息观结合在一起的方法)
四、生活禅(动的状态。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在生活中改变生活,在生活中净化生活)
由于重视以上的要求而坐,所以,坐禅的姿势各种各样,因人而异。被警策的只是打瞌睡的人和老咳嗽的人,没有人因坐姿不好而受到警策。警策是用一个十厘米左右宽的长板子在左肩上放上二至四次……
第九天与堂头和尚的谈话了解了一些中国佛教的现状。听说中国佛教是靠信徒的布施来维持,寺院里没有举办丧礼的传统,也没有檀家制度,很不安定。而柏林寺周围都是贫困的农村地带,人们几乎都无力向寺院布施,所以全是靠远在他方的富有的信徒来维持。虽然情况与日本佛教大不相同,但我切身感到,我们僧人的人生目标在哪片土地上都是一样的。在这里还结识了很多修行僧,更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发誓,愿珍惜时时刻刻,为护持和传播佛法而献身。
注释:
[1]日本禅宗以佛成道日的腊月初八为最后一天的七日禅修,不眠不休,相当于中国的禅七,但更严格——译者注。
[2]日本曹洞宗是面壁坐禅,所以,对面而坐,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不同的体验——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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